到2025年,麻醉领域可能出现两种非常极端的情况:
一是:首先,手术室里可能不再有麻醉医生!这似乎令人吃惊。第二,所有麻醉都将通过计算机化的监控反馈系统进行遥控。第三,重症监护病房将由内科呼吸监护医生管理,而非麻醉医生。医院不再有内科。所有的输血都为人造血液而非异体输血。那时麻醉科和输血科也许不复存在。
另一种可能性则较为乐观:医院不再有内科病房和普通病房,只有重症监护病房和外科病房。除手术外,麻醉医师将对住院病人进行所有管理。因为它掌握了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疼痛治疗和生物武器恐怖行动防护工作。这与前面的描述迥然不同。
那么,麻醉学科究竟将在医学中占主导地位,还是即将消失呢?
我们早在1992年就预测ICU和外科将在医院中占主导地位。在加州大学新建医院中,40%床位是重症监护,术前检查将通过ATM机进行,就像银行的ATM自动取款机。手术室里不再需要麻醉医生,将来也不需要常规的医生查房。病人只要将手指放在ATM机中即可得到检查结果和心电图,直接传给主管医生就可进行术前评估了。
到2030年,手术麻醉可能通过电脑实施并进行监测,还可能由机器人做气管插管。去年《纽约时报》预测2030年将不再需要麻醉医生,只要在所需麻醉部位的皮肤上抹一点药膏,即可自动对相应神经产生阻滞,无需穿刺。您想像过无人驾驶的民航飞机吗?既然飞机可以无人驾驶,麻醉又如何呢?我们应该学会大胆地预测。
我们该如何为2025年麻醉成为主导学科做好准备呢?比如在20世纪,PeterSafar发明了心肺复苏技术;我们科的JohnSeveringhaus发明了血气分析方法;波士顿的HenricBendixen建立了重症监护医学;50年代对脊髓灰质炎患者进行机械通气;60年代JohnBonica发现多学科联合治疗疼痛十分有效;Mayo医疗中心的JohnLundy建立了第一个血库……这些麻醉医生不但对麻醉学做出了贡献,而且对整个医学做出了贡献,近50的巨大成功确实令人欢欣鼓舞。
1965年我在UCSF做住院医生时,Dr.Eger正在研究MAC,即最小肺泡麻醉浓度;Dr.Severinghaus正在发明血气检测电极;Dr.SolShnider正在研究麻醉药物对子宫血流的影响;Dr.Larson正在研究手术室呼吸药理等。后来我很荣幸地再次回到UCSF,并成为科主任,科研临床在美国都处于领先地位。在美国载人太空船火星计划中,我被委托进行医学研究,我们在太空船前拍摄的照片显示在模拟太空船降落时失重状态下进行气管插管的情景。[NextPage]
显然,21世纪麻醉学科的进步将主要表现在交流的增强、政策的优化、分子生物学研究以及转归分析的进步,将建立国际数据库。例如我在中国病了,您从光盘上就可以获得我的病例记录。请记住,这些都将在20~25年内发生。麻醉机也将完全自动化,自动实施麻醉,就像无人驾驶飞机一样。它有声音识别系统,医生可以通过发令指挥其实施麻醉,我科已在部分手术间使用这种麻醉机。其报警系统可以连续监测麻醉深度。
人们说做麻醉就像开飞机一样,将我们比喻成飞行员是否合适呢?因此我们在教学和考试中使用模拟人,将来会有更多无创的诊断和治疗方法,可能不需要穿刺即可诊断和治疗。比如将出现一种仪器,直接放在腹部就可以测出胃的容量和胃内容物的pH值,避免误吸的风险,麻醉尤其是快速诱导的风险就可以大大降低。受体和离子通道的研究正在深入。将来每个病人都有基因图谱,医生可以知道病人对药物的特异敏感性和反应性,还有肌松药作用机制的研究。
输血指征究竟是什么?通常根据血红蛋白水平判断是否需要输血。将来会出现通过皮肤直接连续监测血氧和组织代谢情况的仪器,以便决定何时输血。人们正在研究人工合成血液,采用基因工程的方法通过大肠杆菌转型成为替代人体供血的人造血液,我们已用于健康志愿者甚至病人,效果良好。
综上所述,我们现在就应预测20~25年后的前景,我自1986年就开始制定科研计划,18年后的今天,我们在生物武器恐怖行动防护方面的研究名列全美第一。我们正在研制假单孢菌疫苗,在疼痛治疗方面,我们已经克隆了疼痛感觉受体,并研制阻滞这些受体的药物,对麻醉药物作用机制进行了研究。
我们常说的“白日做梦”(美国人说“空中画饼”)与长期规划之间存在什么区别呢?美国航天局现在就在研制20年后使用的飞机;美国《科学》杂志已开始预测50年后的科学进展。20年前电视系列片《星际迷航》中就出现了声控电脑,1970年就有了互联网的构想。那么将来会发生什么呢?美国麻醉住院医师培训项目正在悄然改变,到2008年不再增加手术室训练时间,而是增加术前评估并强调重症监护的学习。我希望将来麻醉医生将进行所有术前评估实施麻醉;进行所有术后管理,包括疼痛治疗和重症监护。总之,进行除手术以外的所有工作。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远见。我想呼吁:作为麻醉医生,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国,都要充满激情,努力成为医学事业演变和前进过程中的主力。预测本身是重要的,20~25年后我们希望非常骄傲地看到:麻醉学科已成为整个医学学科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