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雅,有一位为麻醉学科呕心沥血,为湖南麻醉事业奠基开拓,挽救了无数垂危病人生命的人,他从湖南省第一个麻醉科主任到学校副校长兼麻醉学系主任,又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默默无闻地战斗在临床第一线,将自己精湛的医疗技术和渊博的知识奉献于病人,以高尚的医德和良好的态度温暖着病人——他就是我国著名的麻醉学家徐启明教授。
1955年,还是一个共青团员的他,看到当时因为麻醉水平低,许多病人无法手术或抢救失败,毅然放弃了他喜爱的外科学而从事麻醉事业。麻醉,并不象人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它是一门内涵非常广泛的学科,一旦投入进去便有数不尽的艰辛,忙不完的工作。他废寝忘食,刻苦钻研,终于开展了我省第一台硬膜外麻醉。58年又使低温麻醉这项新技术在国内首先应用于湘雅临床。六十年代初,他在自己身上反复试验,在我省首次成功地将针麻应用于一位肾功能衰竭的病人行剖宫产手术。一次次的成功,更坚定了他扎根在麻醉学领域为病人解除痛苦的决心。
“医乃仁术,好自为之,医乃科学,善自攀登”。从事临床麻醉的几十年,他一直这样要求自己,不断进取,不断攀登。早年,硬膜外麻醉还不能解除术中的牵拉反应,病人常常术中难以忍受,他发现腹腔神经丛阻滞能减轻这种病痛时,便大量应用经皮穿刺这种方法,取得很好效果。当八十年代初期重组心胸外科时,条件十分简陋,他为了保证体外循环麻醉的成功,查资料、做实验、外出学习,使心脏直视手术在我院很快重新上马,为我院心胸外科发展作了重要贡献。他善于跟踪国内外最新动态,从硬膜外麻醉、各种神经丛阻滞到各种全身麻醉、各种疑难危重病人手术的麻醉;从麻醉中的各种一般监测到各种特殊监测,他不断钻研,很快应用于临床为病人造福,使麻醉科医疗质量不断提高。有不少从外院转来我院的病人,由于病情危重,重要器官功能很差,一些医院不敢为他们施行手术而转来我院,病情严重不能手术,本无可非议,但徐教授认为医德医风的核心应该体现在千方百计解除病人的痛苦、挽救病人的生命、用精湛的技术和知识为病人服务上,有时甚至应不惜为了病人的利益,自己承担一定风险,因此他为这些危重病人总是仔细分析,精心准备,根据他长期以来的深厚理论和丰富的经验,力排众议,承担风险,使病人获救。曾有位产后大出血的妇女已连续两次做了子宫部分切除术,仍血流不止。专家们会诊认为20小时内要动第三次手术,后果不堪设想。但他力排众议,认为手术风险大,最大风险还是麻醉,他大胆采用抗凝血措施,同时输血,施以复合麻醉,经过几个小时的搏斗,病人转危为安。徐教授术后回忆说;“当时的心理压力真大,但救活了病人,值得!”一位前列腺肥大的患者因排尿困难,痛苦不堪,住进我院要求手术。可是病人同时有主动脉及二尖瓣关闭不全,连稍微活动都十分困难,内科会诊认为“患者属于终末期心脏病人,手术风险极大。”病人家属找到徐教授。本可以推脱的他,会同内科专家再次讨论,经过周密的准备,精心地设计麻醉方式,终于在药物的保护下,成功地完成手术,术后他又在ICU守护病人直到度过危险期,病人和家属十分感激。象这样的事不胜枚举。确实,在临床麻醉工作中,不知多少个奄奄一息的生命在他手下重获生机,自己也不知在手术室中度过多少个不眠之夜。每当麻醉中处理困难时,同事们就会想到请教他;每当手术中危重病人抢救时,总是有他那熟悉的身影;每当外科开展新技术时,他都愿当坚强后盾,从心脏移植、肝移植到肺移植,麻醉这一关他都起到了关键作用。难怪人们称他为“无影灯下的无名英雄”。
80年代,他去美国、加拿大考察回国后,他深感我国的麻醉事业远远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他考虑的第一件事就是建立ICU——重症监测治疗病房,并于1991年开始收治手术后及其他大量危重病人。这是一项难度极大的工作,不仅耗费时间精力,而且需要深厚的理论和科学的临床思维,曾经为了抢救一位心跳骤停的病人,他20多个日夜守侯在病人床前没有回家,连续四天四夜没有合眼,并且敢于打破“常规”,按照具体情况分析治疗,取得明显效果,延长了病人生命。重症出血性坏死性胰腺炎合并多器官功能衰竭,是目前国内外极难治疗的病例,文献报道二个或三个器官衰竭者,死亡率分别高达70%-80%,四个器官功能衰竭者死亡率几乎100%,而他和同事们在救治这样的一组病人中前者均治疗成功,病人痊愈,后者的死亡率也明显下降,无疑在这个领域的工作达到了国内外先进水平。徐教授认为临床医学是实践的科学,对象是人,任何高明医师的经验只有从具体地观察病人,治疗病人而来,同时还需要有严格的训练,哲学的思维。因此,他每天查房不只是听汇报,而是亲临病床,仔细了解病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放过。一天,一位胃手术后的老年病人进入ICU,他发现病人呼吸有些不好,立即听诊双肺发现双肺哮鸣音,没多久就越来越重,心动过速,血压下降,血氧饱和度下降到50%-60%,病情十分危险,现有治疗药物均有禁忌,怎么办?这时他果断在使用受体阻断剂的前提下,使用异丙肾上腺素,尽管书本上没有介绍这种方法,但在他的妙用下,病人的顽固性哮喘渐渐得到控制,病人得救了!如今他创导的ICU已成为我省第一个高水平的正规ICU,拥有数百万元的高档设备,每年救治1000多例垂危的生命,抢救成功率高达96%以上。国家教委卫生部的领导参观ICU听取汇报后,曾给予他高度评价。
与创建ICU同步,徐教授又和同事们开设了疼痛治疗门诊,徐教授本来就对疼痛治疗颇有研究,曾经进行过针刺镇痛及其预测的研究,硬膜外吗啡治疗术后疼痛的研究等。此时,对麻醉操作技术十分娴熟的他,开展起疼痛治疗来自然得心应手,很多病人经他治疗手到病除。许多经过多年治疗无效,生活极为痛苦,甚至想自绝于人生的患者,经他满怀爱心的鼓励,精心的治疗而痊愈。有位年近七旬的老太太患三叉神经痛,颌面部疼痛难忍,药物治疗无效,已花费数千圆。来到门诊经徐教授给他做了三叉神经半月结注射治疗,疼痛立即消除,半年后复查没有再发,老人感激不已。另有一位67岁的老人的一种叫“不定陈诉”的疼痛症,曾经多种治疗无效,徐教授对症下药,治疗四次后,老人全身疼痛消失没有再复诊。徐教授的名声不胫而走,很多病人都慕名而来,目前他在三叉神经痛,腰腿痛,反射性交感神经营养不良症,等治疗中有独特之处,并且有些在外地误诊的病例经他仔细检查后也得到了纠正而治愈。为减轻病人手术后痛苦,他又主持开展了“病人自控镇痛”,深受病友欢迎。经他治好的病人送镜匾赞誉他“医德高尚,医风高洁,医学高深,医术高明”。
徐教授不仅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更是一位医德高尚的长者。他认为:临床医生应该“德才兼备”,德应该放在首位,他常告戒年轻医生:“有德无才,自是庸才;有才无德,则更可怕;只有德才兼备才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他对自己要求极严,每例麻醉前,他一定亲临病床仔细地了解病人情况,有时一次看不到病人,哪怕是晚上他也要再上病房。ICU危重病人多,他常常放心不下,经常日夜守侯,以病房为家。他待病人如亲人,不仅医术高超,更是常常鼓励病人,安慰病人,增加病人与疾病搏斗的信心;他视病人生命如同自己生命,甚至不顾自己年事已高,不管白天黑夜,寒风暴雨,酷暑寒冬,只要病人需要,他必定亲临手术室或病室组织抢救,在他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中,有一件事一直使人难忘,那是一天夜里:ICU有位重症胰腺炎的病人,病情突然恶化,十分紧急,值班医生初步处理后,赶紧打电话给他,年近七旬的徐教授听到电话后,赶紧从北院往南院外科大楼跑,到了楼底,电梯有问题,他又一口气跑到八楼,来到ICU门口,前后不到十分钟!此时见他口唇发绀,满头大汗,手捂着胸口,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自己含着,便开始检查处理病人,一直到病人脱离危险,他才露出欣然的笑容。在场的医护人员无不为之敬佩和感动。许多救治过来的危重病人感谢他,要请他吃饭或送红包礼品总被他婉言谢绝。他常说“救治病人是医生的神圣职责,收红包礼品会使我感到内心不安。他甘为人梯,为培养青年医学人才宁愿自己多做些具体工作;他不为名利,总是把获奖,开会的机会给年轻同志,把自己的知识毫无保留的向大家传授,鼓励年轻人赶越自己,其高尚的医德医风受到病人或同事们的广泛传颂。他多次被省、学校评为劳动模范,优秀党员,优秀教师,他的事迹曾多次在报刊杂志上刊载,其中《湖南日报》以“无影灯下的无名英雄”,《中国卫生界杂志》以“麻醉沙场数风流”专题报道他的事迹,引起很大反响。
徐教授不仅是一位优秀的临床医生,也是一位优秀的教育家和科学工作者,他在我校创立了部属院校第一个麻醉系,他的授课总是那么严谨清新,深入浅出,旁征博引,深受学生推崇。1997年又被评为湖南医科大学“十佳教师”,他还担任全国麻醉专业教材副总编,两次主编《临床麻醉学》全国统一教材,主编《麻醉生理学》教材编写了数十本其他教材和教学参考书。85年来招收毕业了十余名硕士研究生,他先后发表科研论文50余篇,多次获得省级和省级以上科技成果奖。近年来,还获得了全国优秀教材二等奖,卫生部优秀教材一等奖等多次教学成果奖。他患有类风湿关节炎,高血压,冠心病,并曾多次发作心绞痛,曾做过胃,甲状腺,肝胆等较大手术,但他数十年如一日,以药为侣,长期带病坚持工作,长期战斗在临床,教学,科研第一线。
昔日健步如飞、朝气蓬勃的热血青年徐启明,现已成为了年近八旬、一头白发的老教授。经过五十多年的奋斗和磨难,他对党的事业,对他心爱的麻醉事业仍痴心不改。他说:“只要活着,就要为病人的生命奉献自己,就要推动麻醉事业的前进。”是的,对他来说,什么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唯有在崎岖坎坷的道路上攀登,生命才能发出耀眼的光华。
(郭曲练、焦赫娜、赵鲁燕)
附
“徐启明教授从事麻醉工作五十周年”
庆 典 贺 词
徐州医学院 曾因明
非常荣幸能参加“徐启明教授从事麻醉工作五十周年”庆典活动。但郭曲练教授事先一点信息都没给我,开会前临时告诉我这个活动,因此我是两手空空、一点准备都没有,从内心感到有歉意,只能有情后补;要我发言也是临时告诉我的,我想这样也好,我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徐启明教授是我国麻醉界的前辈,“文革”前后已有耳闻,但接触不多。近二十年来,由于学科发展的需要,使我有更多机会和徐教授在一起,我对他的了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与日俱增,而且在事业的道路上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我首先要讲的是徐教授是我的良师益友,称他为师一点不过,他严谨的作风、求实的精神、无畏的性格、耿直的为人以及他的人文和医学功底都在影响着我,例如他在昆明召开的教育会议上曾勉励师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育人理念,我是一直记住这句话的,而且把它用到我院教育研究生的实践中;其次,徐教授在我的脑海中始终有一种形象,徐启明教授犹如一棵挺立的青松,既经受过风刀霜剑,但是不管情况怎么变化,遇到什么样的风风雨雨,徐教授总是“依然故我”,实是难能可贵,我从内心是非常钦佩的,这种精神也一直鼓舞着我去面对宠辱,努力做到“无欲则刚”;第三我对徐教授的认识也是有一个过程的,是在为学科发展以及中国麻醉学教育事业而奋斗的过程中,在实践中真正认识了徐教授。一般人可能会有一种感觉,觉得徐教授比较清高,不容易接近,其实则不然,徐教授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人,但是他确确实实也是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疾恶如仇”的人,他说话爽直,富有哲理,有时也很幽默、尖刻,我们常常有谈不完的话,说不完的事,这一点对我的感受也是很深的。
总之,我觉得徐启明教授的人品、文品、做事、做学问等诸多方面堪称是湖南省麻醉界的楷模,同时也是我国麻醉界的楷模。我认为他的这种品行与精神是“师表”,也是一种财富,这种财富特别在今天追求“急功近利”、“浮躁”成风的环境下,显得特别珍贵,期望麻醉界能珍借和发扬这种精神财富,这必将对湖南以及全国麻醉学科的发展产生重要的影响。
敬祝徐启明教授和与他一辈子并肩奋斗在麻醉战线上的谭秀娟教授身体健康,心情愉快,一切顺利!谢谢大家!
(完)